讀懂 SEC,從“Project Crypto”到“花生醬和西瓜”
作者:ChARlie Liu
兩場講話、相隔五天,卻像一前一後把美國加密金融的棋局擺正了。
8月4日,委員 Hester M. PEirce 在 UC Berkeley 的“Peanut Butter & Watermelon(花生醬配西瓜)”中直面金融隱私與監管理念的重構。
把兩者合在一起看,你會發現:美國不只是用“更清晰的規則”去提高資本市場的吸引力,更是用“更底層的權利觀”去重塑人才的吸引力。
兩個講話
Atkins 的“Project Crypto”是一次“市場結構級”的改造宣言。
他把歷史脈絡從紐交所的 ButTONwood 協議講到 ATS(另類交易系統)的誕生,再落到今天的現實命題:把美國的資產發行、託管、交易全面搬上鍊。
其關鍵點有三:
三是提出“SUPER-app(超級應用)”的監管構想——在一個受監管的平台裡同時處理證券與非證券的數字資產,減少分割監管帶來的市場效率損耗。
整篇講話反复點題“把外流的業務與團隊重新遷回美國”,並把Project Crypto與總統工作組(PWG)以及新近聯邦穩定幣立法銜接到一起。
技術既然去中介,權利邊界也應隨之更新;否則就會催生“能報就報”的合規衝動,成本更高、效果未必更好。
從他的公開履歷中,可以看出他對 “促進競爭” “減少不必要重疊監管” 等關鍵點的重視,這也是 “Project Crypto” 看起來像一份把交易所、經紀、清算、託管與鏈上結算對齊的設計藍圖的原因。
也因為這些背景以及來自Atkins的信任,使她目前被指定領導 SEC 的 Crypto Task Force。
資本與人才
Atkins 把“資本市場吸引力”具體化為:代幣分類的確定性、託管與自託管的並行、交易場所的統一與跨品類兼容、鏈上結算的合規化。
監管需要可審計、可追責,但不能以犧牲普遍性的自由為代價。
各國監管對比視角
當下的國際競爭已經不是“有沒有監管”的問題,而是誰的監管更像“可計算、可組合”的操作系統。
歐洲的 MiCA 在 2024 年先行落地了 ART 與 EMT 兩大類穩定幣規則,從白皮書義務、資本與儲備、信息披露到贖回時效,給出了統一口徑,適配跨境“護照”。 這套體系擅長“以牌照換確定性”,但對 DeFi 的原生交互仍以服務提供者為核心去定義。
阿聯酋的雙軌體系——迪拜 VARA 的《虛擬資產及相關活動條例》(2023)與阿布扎比 ADGM 的 FRT(法幣參照型代幣)框架——以“高透明+快迭代”的監管手冊著稱,確實為交易所、託管、發行業務提供了“清單式許可”。 它的特點是“先把業務流水線搭出來”,再通過更新版指引持續微調。
香港 2025 年 8 月 1 日生效的《穩定幣條例》把“法幣錨定穩定幣發行”納入持牌活動,並由金管局主導細則與牌照發放,正在形成“先穩定幣、後更廣泛代幣市場”的自上而下路徑。 它的強項在於明確的法律位階與清晰的主監管人,但生態對純公鏈原生應用的容納度與跨境協同仍需觀察。
新加坡 MAS 在 2023 年定稿穩定幣框架,提出“100% 高質量儲備、五個工作日內贖回、獨立審計與資本金約束、合規標識”。 日本則在 2023 年的《資金結算法》修訂中,將“日元計價型穩定幣”定位為“貨幣計價資產”,限定“銀行、信託、資金轉移業者”可發。 韓國的《數字資產基本法》草案強調“破產隔離”、儲備託管與審計。
而美國的“第一性原理”敘事有兩層。
基於過去十五年在美國與全球金融與fintech領域從業與創業的經歷,在這裡拋磚引玉淺聊一下對中國資本與 Web3/RWA 企業的戰略建議:
短期可以“農村包圍城市”,用港/新/阿聯酋/歐洲做增長與合規的演練場;但中長期必須把美國這塊高地放在核心位,而且要從現在就開始佈局。
美國同時是利潤池、估值中樞與話語權的來源,不進入就意味著長期折價。
GENIUS Act 把支付型穩定幣的聯邦框架鋪好之後,美元計價的鏈上現金與短債基金會成為 B2B、跨境結算與鏈上金融的標配。
第三,渠道與生態的美式對接。
Atkins 的“super-app”方向意味著美國可能允許更“統一的持牌堆棧”,這對交易與做市、券商與投顧、合成資產與託管的協作提出了新的接口要求。
第四,敘事與團隊的本地化。
Peirce 的講話昭示了一個信號:美國監管對“隱私—合規—效率”的三角關係,正在往“科學定量與比例原則”靠攏。
你的風控隊伍、數據工程與法務,需要能在“減少無效報送、保留有效審計”的邏輯下自證價值;你的核心工程師也要願意在這種“把權利寫進產品”的文化里迭代——這恰恰是吸引在美頂尖人才加入的關鍵。
更重要的是,你的商務與運營團隊需要能深刻理解本地的敘事和商業文化,把監管語言翻譯成商業語言,把技術優勢翻譯成客戶價值,能夠在行業協會、州與聯邦監管、機構合規與採購的多重語境中建立長期信任。
結語
對中國企業與資本而言,美國即便不是現在立刻的“唯一戰場”,也一定是中長期必須攻克的“高地”。